5/13/2009

垃圾房

我原本不明白,為甚麼房子的垃圾房永遠都是給鎖上的。只是垃圾吧,難道有人會來偷?
今天扯著一大袋垃圾,剛掏出鎖匙來打開垃圾房的大門,便聽見後面有人伊伊呀呀地叫。是一個大概六十歲的婆婆吧,穿著花襯衣,頭上還繫了一條頭巾。她靈巧地跳進垃圾房來,朝我打個眼色,咧開嘴笑了笑,然後開始在垃圾堆裡翻。我望到她放在門外的小手推車,上面有被單有舊電線。這些都是她這樣撿回來的嗎?
我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婆婆用廣東話怯怯地問:「你是中國人嗎?」我答:「我從香港來」。她說:「我是台山來的。」然後,她向著我燦爛的一笑,是那種他鄉遇故知的欣喜。她連連說謝謝。我卻尷尬起來。謝甚麼?我狐疑,謝我給她打開了垃圾房的一扇門嗎?還是謝我跟她說了一句廣東話?
似乎我們該繼續聊下去,但話到了喉頭又嚥回去。我突然感覺很荒謬,荒謬得叫我有點窒息。我們說著一樣的語言,但我們之間所穿的所做的所想的都隔了這麼遠。她穿梭在垃圾堆內討生活,我穿著小背心牛仔褲準備要跟朋友到咖啡室吃芝士餅。我想起了在隔壁的亞洲超級市場打工的年輕女孩---那些每小時只賺兩塊錢的非法移民,那些整天整夜工作卻賺不夠房租的中國人。
我不知怎樣說下去,於是,微笑了一下當是收下了那莫名奇妙的道謝。架上墨鏡,戴上耳機,我繼續往巴士站走去。楊千嬅陳奕迅在耳畔呼號,我總算找回了心靈的平衡,那可恥的與世隔絕的平衡。

5/05/2009

思念

短短一封小信,防不勝防的觸碰了我的思念神經。一字一句,我想起他的音容,我想起他如何觸動過我的心。一個真誠的睿智的導師,一個偉大的無私的父親。他造就了今天的我。我忽然又感覺到他的存在,每分每刻,隨時隨地。他給我存留的,總是廣博卻突然得叫我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