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2007

藍髮人

藍色頭髮,倒不是沒有見過。只是想不到,一班二十人裡頭髮顏色最誇張的竟然是講台上的人。
每次數學課,都是由「各各」的皮鞋聲掀開序幕。我坐在課室的前面,每每聽到鞋聲由後面漸近,便知道我一天中最討厭的一小時又要開始了。鞋聲換上了粉筆觸碰黑板的嚓嚓聲,我抬起頭來,嚇了一跳:那教授竟染了一頭鮮藍色的頭髮!
或許我根本無需大驚小怪,那個不像教授的教授從來就似乎有這種勇氣。他年紀看來沒有大我們多少,頭髮長及肩,沒錯掉了不少,但總還有點Rebel的氣息。他的身子很薄很薄,面也蒼白,跟一身過大的恤衫領呔和吊腳西褲格格不入。我是那種上數學課不用腦不思考只是拼命抄下黑板上所有符號考試前才嘗試理解公式的人。我相信我也不是惟一。他也愛理不理。反正我們考試都考得可以他便算功德完滿。我只是有點覺得他可憐。一星期三天就這樣走進來在一班木頭前寫黑板。接觸過這麼多教授,只有他讓我覺得這不應該是他的工作,這應該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是我不知魚之樂嗎?或許數學在他心目中不是沉悶的東西,但在我看來他的每天的工作比數學公式更要公式化。課上沒有甚麼人理他,他便努力地要把黑板上每粒字寫得清楚明白,免得有人舉手問問題:因為我們的問題,大多離不了「第二行那個字是甚麼?」他的藝術再不是數學,而是書法。
也許,我們逃不出生命的框框,總得在變成機器之前找點甚麼自娛自樂。換了一頭藍髮,他仍是一如以往地抄黑板。直至十分鐘後終於有人按捺不住,舉手問了整節課中最重要的問題:「Why is your Hair Blue?」他微微一笑:「Why not?」

3/28/2007

滿屋都吹著羨剎旁人的春風,偏我的房間只有越吹越烈的革命風。
有風吹吹,也好。總覺得我的房間快要變一池死水。
--- 寫於胡言亂語時

3/13/2007

我投降了!!!!

斷斷續續的追了一個月,要麼找他不著,要麼他有事做定不了時間。上星期開始進入幾近瘋狂狀態,一晚打它四五通電話,累積下來那個號碼我已撥過不下四十次。朋友說得好,我這樣簡直是個Stalker,比給男朋友發的奪命追魂Call還要厲害。如何不喜歡我的電話也好,今晚是我首次有錠電話的衝動。真的,我的耐性已跌到最底點。我不管不管不管不管不管了!學車大計再次泡湯,但是我真的負擔不起每個晚上隔十五分鐘打一次電話然後dum地發癲自怨自艾的時間和精神。我不明白為何這麼簡單的一回事也可以搞得這麼複雜。

3/12/2007

騎呢

一年一度無聊騎呢鬥法又來了。今天看到的,有在Quad遊走的蒙面黑旋風,有坐在Newcomb Hall前扮石象的黑衣人,有拿著鐮刀鎮守Cafe的死神,有播著CD為你提供娛樂及服務的電梯猛男,當然還有年年如是的在圖書館拿個燙衫板在上面做Peanut butter and Jello sandwich的「大廚」。看著這班給人舞得團團轉的男生,真不知是可憐還是可笑。大概這就是Frat houses給學校的最大貢獻:一年一次的真人Show起碼給這兒沉悶的生活帶來了點點樂趣。

3/09/2007

Party of the Century

去,不去,由上星期已開始在不斷思量。
一年一度的Fancy Dress Party,一直是學校的盛事。難得一個大家打扮靚靚,不以飲醉酒為目標的Formal。今年更正值100週年,特別隆重其事(入場票也比去年貴了十蚊)。我前兩年也有參加,第一年盲中中旨在跟朋友見識見識,第二年醉得不醒人事,第三年了,那新鮮感消失不見了,不見得特別興奮,只是,看見四周的人都興高采烈談論100週年,有點好奇這個「Party of the Century」會是怎麼樣。
沒有新裙子沒有高跟鞋沒有人約(當然,也沒有男朋友),我也沒有甚麼特別想去的衝動。決定了,還是安坐家中自閉,悠閑地過它一個週末,免得跟人逼。
一星期前有TA說可以給我一張票大家一起去,心動了一下。
幾天後有朋友組姐妹團踩場,心動了一下。
有人提議可以借鞋給我,心動了一下。
今天看見有人在校園貼燈泡為派對的裝飾準備,看來會是一個美麗的晚上,又心動了一下。
十五十六,心大心細,今日最終下的決定,還是不去。
問問自己,為甚麼這樣決定?問心一句,怕的不是沒有Date,而是懶得去買鞋。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懶得無藥可救。

3/07/2007

Grace is Lost

刷新紀錄,一個月就丟了新電話。整天在埋怨有了電話怎麼的困身,它終於來個自我失蹤,活該。得償所願了吧。
發覺電話不見了是German下課時,把外套穿上的當兒,摸一摸口袋,咦?怎麼沒有了?在課室找了幾遍也沒有找著。老實說,我不太擔心。第一,我肯定弄丟的案發現場肯定是宿舍走到課室來的十分鐘路程,真的要案件重演也不太難;第二,這兒的人都有錢,犯不著存心偷電話。我竟如常的趕到下一個課室上課去。
一個半小時的課,我竟越來越擔心了。怎麼搞的,可以大意到這個地步,如果找不回來怎麼辦?這肯定是責無旁貸的大頭蝦事件!我為甚麼還可以有心情悠閒地聽蘇聯革命?下課後衝出課室,給自己連打幾個電話,沒人接;到Security Desk去問,沒有;再到那課室去找,不在。一下子的,心情極度煩躁苦悶。討厭這種明知是自己闖的禍卻甚麼也不能做的感覺。只覺得自己真是大笨蛋一名!
故事的結局,傍晚朋友給我打電話,發現接聽的是Media Lab的工作人員。有人在German的課室拾到我的電話,把它放到隔壁的Media Lab去。收到朋友的電郵指出電話下落,心中沒有甚麼驚喜,只是放下心頭大石。6個小時的情緒過山車,終於告一段落。
Gare說過,我應該把我這Amazing的電話取名為Grace,取其奇異恩典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一句標示我迷失年代(意謂無人搵到我)的過去。經此一役我更堅信這確是個好名:沒有這but now I'm found的祝福,我大概不會這麼快找回電話。只是,電話到手的一刻,欣喜又立即變成奇怪的嫌惡:手中的,仍然不是奇異恩典,只是個麻煩的負擔。

3/04/2007

我們有文化嗎?

昨天,為捍衛我們的「Liberal Arts」傳統,學校辦了一次學術研討會,打正旗號談書談學術談藝術。我是蠻興奮的,像進了一個嘉年華,整個上午東跑西看找有興趣的東西來聽。IHP的經驗,回學校後沒有甚麼機會把滿腦子的道理拉著人談Radical Pluralism, 今趟終於名正言順地給我說了一遍,看見觀眾裡也有幾顆點頭的腦袋,心裡暗喜前晚的準備總沒有白廢。答應了旅途中見過的人要把他們的故事傳揚出去,總算是開始了實踐承諾的第一步。
W&L打的是Liberal Arts的旗號,外面看來是風光的古老學府,我們看到的卻是年年消減的學術傳統。學生們常說,我們的文化就是飲酒文化派對文化。有點諷刺的,為展露學校有「學術文化」的一面,他們所做的便是停課一天讓大家參加學術論壇去。八成學生大概只視之為額外的一天假期,在床上窩到兩點吧。參加了一個早上的Presentation,我卻為自己對學校如此缺乏信心而汗顏。呀,這兒原來也有好多聰明上進的學生做了很多有趣的研究,這兒實在有太多的好教授走過捧學生的場,這兒真的有好多人一心一意想把W&L的學術傳統延續下去。那天以後,我找到更多喜歡學校的理由。

3/03/2007

週末飯局s

連續兩晚有人問我為甚麼曬黑了,哭笑不得。我想,算是進步了,起碼不會喝兩口便漲得滿面通紅。Asian Bloom變了Asian Tan,是因為到過印度的原故嗎?
昨天晚上,叫了一班朋友來吃飯。很喜歡Potluck,那種Give and Take的感覺,而且聽上去很有點驚喜的味道。昨晚我給大家的驚喜,是一盤超鹹蒜蓉包。還好另外一道菠菜豆腐還見得人,否則下次一定又跌入洗碗的無間道。玩了一夜的啤牌,就發牌還是「抓牌」,就一些我聽不明白的北京口音繞攘了一夜。兩年來聽這兒的人談美國南北文化,總覺得一知半解。把討論的目標轉到中國來,竟有點不可思議的親切感。
今天晚上,是這學期裡第一次到Claytor House的造訪。德國香腸和薯仔沙律,太喜歡Lexington這個異國的綠洲。想不到已變了師姐了,竟給邀請過去分享德國Spring Term的體驗。兩年前歐遊的種種,今日竟成了這班同學對德國的第一印象。想起了Frau Appelsmeier造的Apfelkuchen,想起了給我賴在Munich火車站的行李箱斷肢。Oh Germany。幾個老餅開完會賴死不走。叮叮噹噹噹噹叮叮,冰塊在杯裡搖,我們摸著杯底過了一個極奇豐美的晚上。
情調和氣氛,酒永遠幫得上忙,那怕是德國白酒還是5元一罐的Budweiser。但最重要的,還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