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6/2013
Cafe Journal #2: Zaftigs x W
嚴格來說這算不上一家咖啡室。只是,我在Zaftigs喝過很多Morning Coffee,所以也把它歸入到系列裡面。
更為重要的是,有點想W這個大男孩,好想寫點甚麼。畢竟,我們分享過這麼多澆滿楓糖漿的甜美早餐。
我們倆都是早起的人。我在早上腦袋的轉速較快,很喜歡工作起來那種事半功倍的感覺。W早起的原因更直接:「因為我很期待每天的早餐 - Best Meal of the Day!」說時左邊嘴角往上一撓,多麼理所當然的快樂。
W就是個如此簡單的人,傻氣寫了一面,直接得可愛。
我跟他住得近,於是,一個月裡總有這麼的一兩次,我們會約在Zaftigs,通常是早上八點十五分,當這家有時挺擠挺鬧的餐廳裡的早上的首批顧客。
Zaftigs在Coolidge Corner, 一個挺多猶太人聚居的地區。餐廳在區內頗有名氣,大家愛的就是那種打正旗號賣嘮嘮叨叨的典型猶太師奶們會做的Comfort Food. 連餐廳的內部裝潢也掛了很多肥師奶畫像,拿著鑊鏟盯著人看。大大份香噴噴怕你吃不飽的豪爽氣量,還有一室鬧哄哄甚似港式茶樓的氣氛,就是把一波一波的老伯伯老婆婆和一家老少拉進餐廳的吸引力。
Zaftigs裡很多老人,也很多小孩,就是沒有很多年輕顧客。尤其是早上八點半,我和W算是顧客群裡的異類。
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為甚麼W如此鐘愛Zaftigs. 他通常自己來,一星期可以吃兩三次。大男孩看上去秀氣斯文,一頭利落金髮,皮膚白裡泛紅(把我妒忌死了),總是穿戴整齊乾淨,襯衫天天換顏色,一看就知道是給寵慣的小少爺。在一群頭髮花白粗聲粗氣的老人當中,怎麼看也格格不入。他偏喜愛這裡,原因也是直率:「他們的Panckaes很好吃。」
幾個月下來,我在Zaftigs試過的算不少了:煎餅薄餅格仔餅咸牛肉薯餅、炒蛋煎蛋烚蛋反蛋奄列、加菠菜加三文魚加多士加士多啤梨都試過。桌子另一端的W卻總十年如一日:「Buttermilk Pancakes with blueberries, maple syrup and strawberry butter on the side.」唯一一次例外,是Zaftigs煎Pancake的熱鐵板壞了。「就改士多啤梨格仔餅吧。」想也不用多想,彷佛他心裡早就列好心頭好一二三四。比起每次點餐也要把餐牌從頭到尾看四遍的我有系統多了。
早餐滿好吃的,尤其是Pancakes, Buttermilk的味道很香,煎出來的質感也對,軟軟綿綿暖暖的。只是有時東西膩了一點,份量也多,我總是要把吃剩的半份打包。
桌子對面的W卻永遠把他的一碟清光。鯨吞三大塊比得大胖子的臉還要大的Pancakes後,滿足地摸摸肚皮說,「到晚上六點前都不用再吃東西了!」吃撐肚子的感覺,很甜很滿足。
這樣重覆又重覆的甜膩,這種充滿安全感的預知,疊起來也算是是快樂滿足的生活吧。我有想過,這些甜美的早晨,可不可以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繼續下去。
然而,我應該不甘心於只在日復日年復年的安穩裡尋索快樂,他也明白再好的楓糖漿也不足夠把他黏在一個他不喜歡的城市。
W離開波士頓幾個月了,我再也沒有去過Zafigs.他們的早餐對我來說,還是太膩。
Zaftigs Delicatessen
366 Harvard Street,
Brookline, MA
10/04/2013
Cafe Journal #1: In-House Coffee x S.
這是我一星期差不多四至五天都看到的光境。同樣的座位,每天如一沒有甚麼味道的黑咖啡,那個每天對著員工大叫大嚷的老闆。我對著手提電腦的屏幕,讀讀讀寫寫寫。一切都是可以預測的習慣,一切都是預計之內的日常。
這樣,不經不覺,已經踏入第六年。我的第一篇Cafe Journal,怎麼可能不是這裡?
其實,六年間,事情變了很多。店子擴充了一倍;以前只賣飲品和小食,如今兼賣早午餐;員工全換了新一批;老闆結了婚然後又離了婚;我搬走過及後又回來,離開時身份是學生回來後身份還是學生,只是身邊人身邊事還有情緒和心態,全部換了樣子。
以為一切沒變,說穿了只是欺哄自己。
四年前我比現在來得更勤,差不多每天早上也坐上三兩小時。跟我同是清晨常客的,有個胖胖的警察,每天穿著制服坐在店裡喝咖啡歎報紙。現在看不見他了,大概終於給調到別處去。另一個是生物系的研究生,跟我一樣過來讀書做功課。首次跟她說話,是因為有份採訪陌生人的功課。我們聊了兩個小時有關印度飲食文化的種種,談個不亦樂乎。及後成了面書友好,她搬走了,我也搬走了,三年以來除了偶爾的like,其實不相往來。
上兩個星期,她提出,出來碰個面吧。我們相約,再次在這咖啡店。S看起來開心了,開口不再是甚麼時候要回實驗室照看細菌,而是談入廚軼事,談生活之樂。她說,終於釋懷了。自知不是終身做研究的料子,放棄了繼續申請博士後或大學教職的打算。博士學位還是要完成的,但之後,夢想是搬到德國去找間有後園的房子每天種菜煮飯放狗相夫教子。她甜滋滋地笑著說:「你喜歡做研究寫論文,真好。」漫長的學術路,起步算是可以。有沒有走下去的能耐卻是未知。
三年間S愛上了做菜,並喜歡在博上分享食譜。我們分別前她提議說,喂,你想寫我也想寫,不如我們相約每個週六下午在這裡碰面一起寫。不准寫論文不准寫報告,只是寫點不著邊際的博文和隨心創作。我說好,我們兩個也興奮了好一陣子,只是那天以後無人後續安排,結果不了了之。
我卻忘不了那天S給我的激勵。所以,三年來再開博的第一篇,送給你。儘管,你不會看中文。
我會繼續在這裡默默開發。同樣的座位,味道六年來都沒有怎麼變過的In-House Coffee。
In-House Cafe
194 Harvard Ave,
Allston, MA 02134
5/13/2009
垃圾房
我原本不明白,為甚麼房子的垃圾房永遠都是給鎖上的。只是垃圾吧,難道有人會來偷?
今天扯著一大袋垃圾,剛掏出鎖匙來打開垃圾房的大門,便聽見後面有人伊伊呀呀地叫。是一個大概六十歲的婆婆吧,穿著花襯衣,頭上還繫了一條頭巾。她靈巧地跳進垃圾房來,朝我打個眼色,咧開嘴笑了笑,然後開始在垃圾堆裡翻。我望到她放在門外的小手推車,上面有被單有舊電線。這些都是她這樣撿回來的嗎?
我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婆婆用廣東話怯怯地問:「你是中國人嗎?」我答:「我從香港來」。她說:「我是台山來的。」然後,她向著我燦爛的一笑,是那種他鄉遇故知的欣喜。她連連說謝謝。我卻尷尬起來。謝甚麼?我狐疑,謝我給她打開了垃圾房的一扇門嗎?還是謝我跟她說了一句廣東話?
似乎我們該繼續聊下去,但話到了喉頭又嚥回去。我突然感覺很荒謬,荒謬得叫我有點窒息。我們說著一樣的語言,但我們之間所穿的所做的所想的都隔了這麼遠。她穿梭在垃圾堆內討生活,我穿著小背心牛仔褲準備要跟朋友到咖啡室吃芝士餅。我想起了在隔壁的亞洲超級市場打工的年輕女孩---那些每小時只賺兩塊錢的非法移民,那些整天整夜工作卻賺不夠房租的中國人。
我不知怎樣說下去,於是,微笑了一下當是收下了那莫名奇妙的道謝。架上墨鏡,戴上耳機,我繼續往巴士站走去。楊千嬅陳奕迅在耳畔呼號,我總算找回了心靈的平衡,那可恥的與世隔絕的平衡。
今天扯著一大袋垃圾,剛掏出鎖匙來打開垃圾房的大門,便聽見後面有人伊伊呀呀地叫。是一個大概六十歲的婆婆吧,穿著花襯衣,頭上還繫了一條頭巾。她靈巧地跳進垃圾房來,朝我打個眼色,咧開嘴笑了笑,然後開始在垃圾堆裡翻。我望到她放在門外的小手推車,上面有被單有舊電線。這些都是她這樣撿回來的嗎?
我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婆婆用廣東話怯怯地問:「你是中國人嗎?」我答:「我從香港來」。她說:「我是台山來的。」然後,她向著我燦爛的一笑,是那種他鄉遇故知的欣喜。她連連說謝謝。我卻尷尬起來。謝甚麼?我狐疑,謝我給她打開了垃圾房的一扇門嗎?還是謝我跟她說了一句廣東話?
似乎我們該繼續聊下去,但話到了喉頭又嚥回去。我突然感覺很荒謬,荒謬得叫我有點窒息。我們說著一樣的語言,但我們之間所穿的所做的所想的都隔了這麼遠。她穿梭在垃圾堆內討生活,我穿著小背心牛仔褲準備要跟朋友到咖啡室吃芝士餅。我想起了在隔壁的亞洲超級市場打工的年輕女孩---那些每小時只賺兩塊錢的非法移民,那些整天整夜工作卻賺不夠房租的中國人。
我不知怎樣說下去,於是,微笑了一下當是收下了那莫名奇妙的道謝。架上墨鏡,戴上耳機,我繼續往巴士站走去。楊千嬅陳奕迅在耳畔呼號,我總算找回了心靈的平衡,那可恥的與世隔絕的平衡。
5/05/2009
思念
短短一封小信,防不勝防的觸碰了我的思念神經。一字一句,我想起他的音容,我想起他如何觸動過我的心。一個真誠的睿智的導師,一個偉大的無私的父親。他造就了今天的我。我忽然又感覺到他的存在,每分每刻,隨時隨地。他給我存留的,總是廣博卻突然得叫我措手不及。
4/20/2009
馬拉松
有時候,不免要問自己,你究竟在幹甚麼?外面晴空萬里,滿城歡騰。波士頓馬拉松——一年一度的城中盛事。大家都跑到外面揍熱鬧,學生、遊客,還有一直為這城自傲的居民們。我第一次有機會見證這熱鬧和歡愉的這一天,我卻躲在房間跟北京猿人的文獻搏鬥。電視中傳來歡呼打氣聲,我有點孤獨。大概,研究院的生活早注定了是一場孤獨的馬拉松。一路上的苦樂與淚只能往肚裡嚥。這條路沒有終點,只有間中的過客走過來隨口的問問「你怎麼了」。只有最好最好的冠軍才有資格一鳴驚人,其他的只會失落於資訊爆炸的世代,看甚麼時候一個不經意的學生把你的文字拈起來抄到翌晨要交的功課去。
或者,我從來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大時大節我只想留在家,逼車逼地鐵總叫我想死。馬拉松,隔窗觀望的我總躍躍欲試要到一堆中一起為那二萬挑戰者打氣。但再問問自己,你真想踏出你的安樂窩跟他們一起流汗呼喊嗎?瞄瞄電視,二萬健兒一浪一浪的:流著汗的臉,倦透的眼神,整體頗一致的步速,還有別在汗衫上的號碼牌。我微笑了。我想我還是適合我自己的馬拉松。我是個自大狂吧。原來我真的忍受不了自己給煙沒在人海當中,在電視裡化作千多張臉的其中一張。我在自己的跑道上,起碼是遠遠也給人看到的一個。只要沿途間或有人給我遞一支水,或者拍拍我的肩,這就夠了。沒有人跟我分享,我就硬要學會欣賞自己一個才看到的晨曦。
或者,我從來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大時大節我只想留在家,逼車逼地鐵總叫我想死。馬拉松,隔窗觀望的我總躍躍欲試要到一堆中一起為那二萬挑戰者打氣。但再問問自己,你真想踏出你的安樂窩跟他們一起流汗呼喊嗎?瞄瞄電視,二萬健兒一浪一浪的:流著汗的臉,倦透的眼神,整體頗一致的步速,還有別在汗衫上的號碼牌。我微笑了。我想我還是適合我自己的馬拉松。我是個自大狂吧。原來我真的忍受不了自己給煙沒在人海當中,在電視裡化作千多張臉的其中一張。我在自己的跑道上,起碼是遠遠也給人看到的一個。只要沿途間或有人給我遞一支水,或者拍拍我的肩,這就夠了。沒有人跟我分享,我就硬要學會欣賞自己一個才看到的晨曦。
4/18/2009
我所(不)能承受的輕
也許自那個早晨我看見他手中的Milan Kundera起,我就該意識到他只能是我的Thomas。
我剛洗完頭,掐著毛巾在擰乾滴著水的頭髮。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我,手中拿著一本似曾相識的小書。看著我狐疑的眼睛,他忙說,這是在你的書架上隨手拈來的。翻了幾頁,看得津津有味。「你讀過嗎?」我問。他點頭: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有點似懂非懂。不過,還是被小說的魔力深深撼動了。
我坐到他身旁,從他手中接過發黃的小書。原該是雪白的封面,泛著點點的泥黃。我一向對書本蠻小心。這本Milan Kundera,卻跟我走過了印度的小鄉村,給雨淋過也給泥水濺過,不幸地帶上了歲月的痕跡。我用手指輕擦著那些黑色黃色的斑。他說:「我喜歡有點舊的書,這樣才有讀過的味道。」也許,就是這些泥水,為Kundera很輕很輕的故事加上了點點的重量。我想起我怎樣為這書著迷過。在新德里的書店看見它,記得價錢很便宜,大概是盜版書吧。把它帶在背包裡,在巴士上看,在泥屋前的階級看,在鄉村中心的草坪也看。在一個生活重擔如此逼人的地方,讀著一個輕飄飄的故事,是個很大的諷刺吧。走過了Thomas、Teresa和Sabina的故事,心卻很沉很重。原來這就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
我看著他。那張臉,太清晰卻又太模糊。不,我不想做你的Sabina,也不想做你的Teresa。我很貪心,我想做你的Sabina和Teresa。如果你只是個Thomas,也許,也許我應該下定離開的決心。
我剛洗完頭,掐著毛巾在擰乾滴著水的頭髮。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我,手中拿著一本似曾相識的小書。看著我狐疑的眼睛,他忙說,這是在你的書架上隨手拈來的。翻了幾頁,看得津津有味。「你讀過嗎?」我問。他點頭: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有點似懂非懂。不過,還是被小說的魔力深深撼動了。
我坐到他身旁,從他手中接過發黃的小書。原該是雪白的封面,泛著點點的泥黃。我一向對書本蠻小心。這本Milan Kundera,卻跟我走過了印度的小鄉村,給雨淋過也給泥水濺過,不幸地帶上了歲月的痕跡。我用手指輕擦著那些黑色黃色的斑。他說:「我喜歡有點舊的書,這樣才有讀過的味道。」也許,就是這些泥水,為Kundera很輕很輕的故事加上了點點的重量。我想起我怎樣為這書著迷過。在新德里的書店看見它,記得價錢很便宜,大概是盜版書吧。把它帶在背包裡,在巴士上看,在泥屋前的階級看,在鄉村中心的草坪也看。在一個生活重擔如此逼人的地方,讀著一個輕飄飄的故事,是個很大的諷刺吧。走過了Thomas、Teresa和Sabina的故事,心卻很沉很重。原來這就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
我看著他。那張臉,太清晰卻又太模糊。不,我不想做你的Sabina,也不想做你的Teresa。我很貪心,我想做你的Sabina和Teresa。如果你只是個Thomas,也許,也許我應該下定離開的決心。
1/21/2008
Love Map
Love Map - 剛發現這心理學的名詞,倒玩味了好一陣子。心理學家說,我們心中大概都有一個理想對象的類型,那怕是電影裡的偶像,或是房間裡海報上的模特兒。所謂"The Type" 是也。我們的夢中情人,說穿了不是一個人,而是附合我們Love Map條件的任何一個人。"The One"與"the Type",多麼微妙的關係。
這Love Map的概念,豈不像我們夜裡Girls' Talk的話題?多少個夜晚,我們窩在床上談哪個男孩子最帥,哪種Body Type最吸引。這些大道理,我們早知道了,犯不著一個「權威人士」剎有要事地用一個Fancy Term給我們講一遍。只是,對愛情的揣測和瞳境,永遠是女孩子說不完的話題。多麼老調重彈的話題,我們就是可以這樣一說再說。學者們說,年紀越大,Love Map的影響力越弱。Mate Selection 的Criteria會變成Practical Considerations. 或許,有一天我們再不熱衷於談論男孩子,我們就知道,真的老了,真的長大了。
這Love Map的概念,豈不像我們夜裡Girls' Talk的話題?多少個夜晚,我們窩在床上談哪個男孩子最帥,哪種Body Type最吸引。這些大道理,我們早知道了,犯不著一個「權威人士」剎有要事地用一個Fancy Term給我們講一遍。只是,對愛情的揣測和瞳境,永遠是女孩子說不完的話題。多麼老調重彈的話題,我們就是可以這樣一說再說。學者們說,年紀越大,Love Map的影響力越弱。Mate Selection 的Criteria會變成Practical Considerations. 或許,有一天我們再不熱衷於談論男孩子,我們就知道,真的老了,真的長大了。
1/08/2008
Sopa Azteca
回來了。從墨西哥。一個忙得要斷氣的Semester以後,跟星星妹妹到墨西哥浪遊去。首次沒有在香港渡過的聖誕和元旦,卻一樣的熱鬧,一樣的平安。三星期沒有令我學會看地圖,西班牙文仍是一竅不通,但收穫還是大的:認識了不少墨西哥的文化歷史,交了幾個新朋友,看了一本想看已久的書,放鬆了蹦緊的心情和腦袋。星星太陽月亮,伴我走過了燦爛的銀河。我們共渡那星夜的森林瀝瀝在目。這次旅程真多得日星晚星不離不棄的看顧。有你,真好。
在墨西哥突然發覺原來自己很愛喝湯:雞湯菜湯芝士湯蝦湯海鮮湯,帶回家的就是一肚子墨西哥的味道。這個Sopa Azteca,你們都愛喝。很彩色滿滿的一碗,有Tortilla有牛油果有芝士有Chilie有青檸有雞,脆的軟的甜的鹹的酸的辣的都有,似墨西哥,似我們的旅程。掛念Sopa Azteca,掛念墨西哥,掛念遠方的你。
10/21/2007
和平特種部隊
這感覺,太奇怪。手中拿著一份推薦書的表格,是K小姐鄭重遞給我的。在我四出找Professor給我寫Graduate School Recommendation Letters的當兒,我收到了生平第一個給人家寫Recommendation的邀請。該受寵若驚嗎?十五十六十五十六,還是沒有決定要不要給她寫這封信。問題不是時間,或是我對K小姐的認識。叫我不安的是推薦書上的大標題:朋友要申請的,是Peace Corps。
正正是一年前的時間,我身邊的老師,叫Gustavo Esteva---Oaxaca的社會運動領袖,我所見過思想最極端的一個人。無政府主義教育是垃圾人民都要站起來搞革命,他給我塞了一腦子似是而非的古怪念頭。從未試過有人把我推到如此徹底的反思和社會批判。我記得那個冰冷的下午,我們在寧靜的小村退修。我走到小山上的「辦公室」找他。他坐在床沿,跟我辯論了一小時有關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的荒唐之處。我似懂非懂,卻在他的連珠炮發下絲毫沒有反駁的餘地。一個月後我把我對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的看法歸納起來,寫了滿滿的六大頁Development Philosophy,驚覺裡面三份之二也是Gustavo跟我說過的理念。此人對我影響之深,我不能否認。至少,受他的薰陶以後,世界似乎變得不一樣。強國要「救濟」發展中國家的一套,說穿了只是經濟和政治操控。空有理想卻一無所知的年輕人跑進「落後國家」裡「發展」人家,瞎搞兩年拍拍屁股便走,留下的只是一堆爛攤子。這便是Peace Corps予我的印象。
然後,一年後,朋友叫我把她送進Peace Corps去。
我把我的顧慮告訴她。結果,原該是GRE Drill的一小時,變了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 Globalization / Democracy / Human Right的熱切討論。好暢快的晚上。旅程後真未試過遇到一個這麼好的對手談談「拯救世界」的夢想。你來我往的一人一句,課堂外的學術討論,這學期還是頭一糟。說了半天,結論還是悲觀:是我們一手一腳謀殺了多元文化。怎樣去收拾這爛攤子?不知道。無可奈何,繼續的無可奈何。
想了一天,決定幫她這個忙。我想,我的觀點已經告訴她,要去還是不要去該她自己決定吧。或許,Peace Corps不如我想像中的糟。又或許,她會有一個充滿學習和反思的旅程,然後回來後反過來改變我的看法。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取態,我哪有資格給Peace Corps判罪?
還好Gustavo和我旅程中的同伴都不會看中文不知道我有這個Blog,否則他們不氣得吐血才怪。
正正是一年前的時間,我身邊的老師,叫Gustavo Esteva---Oaxaca的社會運動領袖,我所見過思想最極端的一個人。無政府主義教育是垃圾人民都要站起來搞革命,他給我塞了一腦子似是而非的古怪念頭。從未試過有人把我推到如此徹底的反思和社會批判。我記得那個冰冷的下午,我們在寧靜的小村退修。我走到小山上的「辦公室」找他。他坐在床沿,跟我辯論了一小時有關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的荒唐之處。我似懂非懂,卻在他的連珠炮發下絲毫沒有反駁的餘地。一個月後我把我對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的看法歸納起來,寫了滿滿的六大頁Development Philosophy,驚覺裡面三份之二也是Gustavo跟我說過的理念。此人對我影響之深,我不能否認。至少,受他的薰陶以後,世界似乎變得不一樣。強國要「救濟」發展中國家的一套,說穿了只是經濟和政治操控。空有理想卻一無所知的年輕人跑進「落後國家」裡「發展」人家,瞎搞兩年拍拍屁股便走,留下的只是一堆爛攤子。這便是Peace Corps予我的印象。
然後,一年後,朋友叫我把她送進Peace Corps去。
我把我的顧慮告訴她。結果,原該是GRE Drill的一小時,變了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 Globalization / Democracy / Human Right的熱切討論。好暢快的晚上。旅程後真未試過遇到一個這麼好的對手談談「拯救世界」的夢想。你來我往的一人一句,課堂外的學術討論,這學期還是頭一糟。說了半天,結論還是悲觀:是我們一手一腳謀殺了多元文化。怎樣去收拾這爛攤子?不知道。無可奈何,繼續的無可奈何。
想了一天,決定幫她這個忙。我想,我的觀點已經告訴她,要去還是不要去該她自己決定吧。或許,Peace Corps不如我想像中的糟。又或許,她會有一個充滿學習和反思的旅程,然後回來後反過來改變我的看法。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取態,我哪有資格給Peace Corps判罪?
還好Gustavo和我旅程中的同伴都不會看中文不知道我有這個Blog,否則他們不氣得吐血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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